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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三章

    

第三十三章



    咕碌地跑到最高處的望高台,帝淵雙眼發光朝後頭喊:「到頂了!!」

    後頭跟著慢吞吞走的帝昊,「慢點慢點…」

    再更後頭是扶著紫箏的帝林,「小心。」台階很高,手長腿長的他們沒什麼障礙,倒是矮小的紫箏跨起來吃力。

    每次被丟在家問去哪時都被搪塞說去賞花,帝淵便纏著紫箏說也要跟,這才促成了一家賞花之旅。

    「小心點!」提著裙擺費力跨大步,紫箏拒絕帝林想抱她上山的提議,果然登山要靠自己腳步才有趣。

    當所有人站上望高台,開闊的視野映入眼簾,綿延無盡的山巒佈滿火焰般的金針花海,隨著微風颯颯作響,「好美?」帝昊讚嘆。

    「我可以飛過去看嗎?」帝淵興奮的問。

    「別破壞到花了。」帝林點頭,兄弟倆腳步輕點飛出望高台朝下頭竄去。

    不知道是不是太莽撞,驚起一片花叢成百上千的蝴蝶飛起,宛如夢中。

    「這裡夕陽西下一定很美。」紫箏抱著帝林的腰,抬頭朝他笑道。

    「冬季也別有一番景緻。」帝林摟著她的肩溫柔的說,「深冬雪景寒林,猶如潑墨。」

    「那裡。」帝林指著碧藍天空,「是仙居正下方,從仙居往下看也看得到這裡。」

    「可是從這看不到仙居呀?」紫箏伸長脖子瞧。

    「仙居有我的結界,看不到是正常的。」帝林說,「說來似乎也該帶孩子們去天界走一趟了。」

    「?」紫箏僵了僵,「一定要嗎?」鑑於種種,她一點也不想帶孩子去那個對她而言只有糟糕回憶的地方。

    帝林摸摸她的肩膀,「我知道妳不想去?可孩子們總該去一趟無我仙境,那是我的本源?」

    「?」

    見紫箏不說話,帝林也不急著要回應,安慰的與她一起靜賞風景。

    「淵兒的身份?不會被發現吧?」

    「有我的封印,就連天帝也不會看出來的。」帝林輕撫她的髮絲,「但我會暫時將靈力還給他們,總得給那些心懷不軌的一次震撼教育?」他語氣轉冷,「讓他們回憶一下廣明台是怎麼碎的。」

    「那我也去。」紫箏說,「都沒來得及參觀過仙居呢?前一次我看不見,這一次去看看你生活過的地方。」

    帝林欣慰地笑,低頭用下巴蹭紫箏的頭頂,「這一次帶妳去天界更多好玩的地方,還有古時神魔大戰的古戰場呢。」

    「還有深淵以外的地方?!」

    「有呢,只是真的太久遠,變成觀光勝地了。」

    紫箏失笑,「天界還有觀光勝地?!」

    「去過就知道了。」帝林抱著她,滿山遍野的金針花海中兩隻大龍飛滾騰躍悠然自得,一青一白細長又巨大的盤旋於空玩得不亦樂乎。

    「咱們還有很長的時間可以慢慢走遍。」紫箏伸手捏捏他的臉,「以後你也帶我去走走你曾經走過的路。」

    「一定。」帝林認真的說,「總之要先讓孩子們都結業踢出家門才行。」所以他才如此魔鬼訓練鍛鍊老大,為了將來他與紫箏美好的兩人世界。

    「?」

    「爹?何必這麼慎重?」帝淵有些不安的整理衣襬,「不過就只是去個天界?」

    「你們要見天帝,該有的禮數不能少。」帝林背著手站在一旁說。

    「您不是說您位份三界最高嗎?咱們有必要這樣?」

    帝林斜斜看他一眼,「按規矩,你們拜見天界最高權力者本就該如此。」

    「可是娘?」

    「你娘是妖界的人,她只拜你皇舅。」

    帝昊相對比較穩重些,可也不太甘願,「聽說娘在天界受過不少委屈,昊兒不想去天界?」

    「那些人爹都處理掉了。」帝林說,「至於漏網之魚?不成氣候。」

    平常野慣了的兄弟倆被迫穿上北海王族的服儀,襯得一表人才英俊無比,父子三人站一排如畫般。

    剛年滿二十的兩人身高已經幾乎與帝林同高,集他與紫箏最完美的特點於一身,眉宇間像極了帝林超脫凡俗美麗又俊秀的臉蛋,承襲紫箏的大圓眼讓英俊中帶了點柔和。個性迥異的關係帝淵與以前的紫箏十分相似,都帶著一股颯爽英姿煥發的朝氣,帝昊則習於帝林穩重氣質,略微青澀卻有隱隱不凡之姿。

    等老半天寢殿門終於打開,穿著黛藍色官服的紫箏走出來,上了胭脂的白皙肌膚透紅,櫻紅色口脂的唇瓣水潤豐滿,柳眉平豎甜美秀麗。

    帝林馬上就迎上去牽住她的手含情脈脈,「娘子今日真美。」

    她還特地挑了件適合活動的禮服呢,「我阻止了晴溪往我頭上插髮簪。」無奈的說,反正她只是陪孩子去,穿得簡單輕便就好,何苦往頭上紮一些有的沒的。

    「無妨,這樣也很適合。」帝林的笑總是永遠只對著她。

    「爹又開始噁心人了。」帝淵推推大哥的肘子小聲的說。

    「?麻煩你安靜一會。」帝昊不想被修理。

    「好了,到齊了就出發。」帝林不多廢話張開傳送,沒有念誦沒有手訣便白光一閃,待眾人再次視物後已來到入仙台。

    「哇喔?」不敢造次,帝淵只小聲的驚嘆。

    迎接神明歸天眾仙夾道列位,見著他們後紛紛行跪拜大禮,「拜見神君!」

    帝林微微頷首,與在家裡生動的情緒與表情相比淡化許多,毫無波瀾的眼神看著為首的青年,「天帝有勞了。」

    曾經的天孫現任天帝躬身,「神君久未返回天庭,玄特地攜百官迎接。」他看向紫箏,眼底也是只有謙卑,「見過神君夫人。」

    紫箏福了一禮,「北海龍緣長公主牧紫箏,拜見天帝。」

    「北海帝淵,拜見天帝。」

    「北海帝昊,拜見天帝。」

    小輩的兄弟倆還是依足規矩叩拜大禮。

    「兩位殿下請起,」百聞不如一見,妖界流傳神明的雙生子人中龍鳳才貌雙絕,更遺傳了帝林神君絕美的臉蛋,承了他們母親的英姿煥發讓絕美看起來不那麼不近人情,實在天造之才。恐怕新一代妖族天界又將會有萬千少女被這兩兄弟迷倒了,「朕耳聞神君的孩子們年紀輕輕已有所成,當年沒送上賀禮實在過意不去。」

    「心領了,」紫箏撐著得體的微笑,「犬子駑鈍,還請天帝不吝指教。」

    知道紫箏不喜歡這種充滿場面話的場合,帝林開口,「本君先將人安置妥當後再攜子來與天帝拜會。」

    「甚好。」天帝點頭,「晚間備了晚宴,還請各位賞個臉。」

    「不勝惶恐。」

    總算擺脫掉尷尬無比的場面,帝林牽著紫箏帶著兄弟倆往仙居去,這也是紫箏第一次細看仙居。

    以前在無我仙境恢復功力後百里加急往深淵去,仙居草草瞥過而已,她沒想到說是仙居其實跟龍宮一樣規模,「?你一個人住這麼大的地方?!」她驚訝無比。

    「當然不是。」帝林笑著帶他們入宮,「很久以前是幾個神明的住所,現在剩我罷了。」

    如此龐大的宮殿群,即使輝煌無比卻透著寂寥。萬年來?他就這樣一個人孤單的住在如此巨大的牢籠嗎?

    紫箏有些心疼握緊他的手,「那咱們住哪?」

    「偏宮就好,夠大了。」他們來到龐大宮殿旁略小的行宮,說小也比他們家龍寧宮大上許多,「我跟娘住主宮,你倆左右小宮自己去挑。」帝林對著兩人說道。

    「我要右邊!」帝淵率先大喊,咻地就往華美無比還有仙光照耀的小宮殿跑去,後面追著帝昊大喊。

    「站住!猜拳才公平!」

    看兄弟倆吵吵鬧鬧往裡頭跑去,紫箏無奈笑笑地搖頭,牽著帝林也往主宮走,「真是沒規矩!」

    入了主宮帝林立刻將紫箏抱個滿懷,彎腰親吻紫箏,舌頭順著交合的口腔深入攪動追逐。

    沒預料到帝林的舉動,紫箏先是掙扎才溫順的接受,兩人分開時她埋在帝林懷中臉紅無比嬌嗔,「你、你做什麼呢!」

    滿足的用指腹抹掉紫箏被他啃光的口脂,「給辛苦的娘子獎勵。」

    「少胡說!」紫箏拍他一記,明明就是自己想要!

    要不是還有事他立刻就把人就地正法,「我還得帶孩子們去見天帝,娘子來不來?」

    「你們去吧,我想參觀仙居。」

    「晚上還有晚宴呢,娘子別跑得不見人影。」

    紫箏捏捏他腰rou沒好氣,「我知道!擔心的話你神識跟著我。」

    抱著人又轉了幾圈才依依不捨分開,送走人後精神百倍的紫箏立刻開始她的探險大業。

    既沒有孩子也沒有夫君還沒有侍官,久違可以一個人有獨處時光,可得好好把握逛到飽。

    整個仙居廣大又幽靜,她本打著從最深處開始往外逛起,才走一半就選擇放棄…難怪帝林的傳送陣如此精妙又厲害,住在這種地方她也懶得用走的(並不是…)。

    這是一座與他們住的偏宮大小差不多的宮殿,整個外觀並沒有太大差異,吸引到她的是宮殿的門口飄著一張「牌子」。

    說是牌子不如說更像是供奉的牌位,泛著淡淡珠光的木牌上寫著「玄娩」。

    紫箏忍不住走近,玄娩牌只是在原地上下飄著像是在等她一般。

    她四處張望,整座仙居寂靜無聲,老實說要不是白日陽光耀眼還真有些可怕,她讓帝林以神識陪著?也不見帝林有何反應,思考了一會她將手貼上牌位。

    牌位觸手溫潤彷彿活物,她碰上後木牌在空中化為一道穿著朱色鮮艷舞衣的絕麗天女,睜著大眼看她又像穿透她看向遠方。

    「阿林!」天女的聲音如罄般清脆悅耳,穿過她對著後頭的人大喊。

    當然她的背後什麼都沒有,膽大如她都有些涼意從腳底開始往上竄。

    她看不見天女在叫誰,卻可以看見身影彷彿是拉著誰的手往宮裡頭走去,一路上像隻小鳥般吱吱喳喳,「我剛剛去了洪荒?瞧見好大一隻燭陰呢!我問牠肯不肯借個燭陰之火給我?你瞧!他突然就朝我掃了一尾!真的是太過分了?但是沒關係,我也回敬他一翅!咱們扯平?!」

    紫箏突然意識到,她可能闖入了已逝之人留下的意念,既然這曾經是神明們的居所,那眼前這位天女想必也是上古時候的神明了。

    可是萬年前開始神明就僅存帝林一位,其他神明留下的隻字片語幾乎沒有,所有的痕跡都保存在天界內不曾讓外人知曉?自然也不可能有人知道帝林以外其他神明的名諱了。

    那剛剛飄盪刻著玄娩是否就是這位神明的名字呢?

    出於好奇心與想八卦的心態,紫箏忍不住跟了上去,反正只是意念,她看著便好。

    這段意念在踏進主殿時嗖地消失,太突然了她愣了一下呆站在原地,四處看空蕩蕩。

    正轉身離開時一道光穿過她折射在中央後放大,是一幕幕留下來的記憶,她看著天之驕女從風華絕代的神明到所遇非人?為了那人傷了又傷哭了又哭,碎心絕塵洗去一身神力下凡歷練卻每一世姻緣錯過不得善終。

    紫箏愣愣地坐在地板上看,默然地流下淚水。

    生為女子,把一顆心獻出去究竟要付出多大的代價才能被放過?她不過就是渴求那人回眸的笑顏,卻被利用再利用,因情濫用神力被天道懲罰,蹉跎上千年到頭來只留上滿身傷痕的自己。

    真身已毀的女子躺在同為神明的懷抱?紫箏認出那是帝林。

    「阿林?神明還是無情得好?否則怎度過這無止盡的折磨呢?」天女抖著手撫摸傷心哭泣的帝林,臉上卻有著解脫的瀟灑,「你、你也記得?別步上我的後塵?」

    女子就此在他的懷抱中消散,化為金粉與三界融為一體?萬年過去,金粉飄灑的大地變成一片如火焰般的嘉蘭花,在天界一隅盛放至今。

    她總心疼帝林萬年來孤獨一人,卻沒想過帝林對她踏出的這一步需要多大的勇氣。

    神明若有情?可能遭受的代價可是粉身碎骨呀?

    若她負了帝林,她在意的並非三界基石毀滅什麼?她在乎的是帝林會要承受多大的代價。在難過中紫箏突然想起差不多三十幾年前她也曾幾乎身死過,在首次遇上魔識時,當時就連北海都把她的葬禮給辦齊了。

    那時候的帝林?究竟有多難過?

    她只記得在地牢裡的酷刑與痛苦,無心力顧及帝林是用怎麼樣的心情渡過那難熬的日子。

    他們都太愛彼此,愛到不能沒有對方,紫箏卻沒有過失去的滋味,因為她的男人是神明…很難同理帝林一次次幾乎失去她的心情。

    心口被挖去一大塊卻不得不活下去的話?到底要怎麼去度過無止盡的歲月?

    「阿箏?」外頭傳來帝林的呼喚與他近乎無聲的腳步,白色的身影從外頭走進來。

    紫箏帶著清淚看走進來的帝林,後者看到她先是愣了幾秒,走過來跪下抱著她,「妳怎麼了?!」

    紫箏想解釋卻不知該從哪裡開始,乾脆抱著他默默流淚。一頭霧水的帝林抱著人哄,環顧四周終於想起這是哪裡,不禁勾起無奈的笑容,「妳是不是見著殘影了?」

    紫箏點點頭,抱著他不肯放手。

    「她是最後一位離我而去的同伴。」帝林乾脆也席地而坐,「但我也記不清是多久以前了…」

    「她名為玄娩,在無我仙境誕生時是以鳳姿態誕生,初始之鳳。」他的口氣既懷念又感傷,「我這輩子見過最純粹的火焰,精純的美麗與夕陽非常像…」

    「她的個性也如火焰般張揚颯爽豪放,明明貴為神明卻老愛偷跑下凡四處遊玩,等回來再被責罵…每次都是我去替她求情。」

    「後來玄玄偷偷告訴我她愛上了凡間人族的男子,後來便是妳看到的那些過往的回憶了?」

    「神明無情?是有其道理的。」紫箏哽咽地說,「我怎麼能蹉跎你?」

    帝林抱緊她,語氣溫柔又充滿抱歉,「是我蹉跎了妳?是我綁著妳,是我的固執成為妳的枷鎖。」

    紫箏捧著他的臉蛋,「可是我…」選擇犧牲自己。

    「是。」帝林感受著她手掌的溫度,「玄玄走時都沒有那一刻撕心裂肺?我以為我不會呼吸了。」他抱著紫箏的腰,「為什麼是妳?為什麼妳要選擇犧牲自己??妳可曾想過失去妳我?!」他咬牙,沒把質問說下去。

    「我以為沒有我你也會活得很好,你可是神明啊?」紫箏表情後悔,「顧不了那麼多,我只能盡全力賭一把。」

    「沒有妳我怎麼會好?」帝林語氣激動,「難道妳不知我的心意?我?我做了這麼多?在妳的心裡難道容不下我嗎?!」最終還是把不敢問的問題問出口。

    紫箏看著他,臉上浮現怒容,卻不知是氣自己還是氣帝林,「?連孩子都生了你還覺得我心裡沒有你嗎!」

    「可是妳願意為了北海放棄我啊!」帝林執拗的喊。

    「因為在那時候我先是將軍才是牧紫箏!」紫箏大喊,「守護北海王國是我的責任!」她氣憤無比,「自古事無兩全其美,我只是取其輕!」

    「?」帝林語塞,紫箏說的一點沒錯,她從來就不是會因情誤事的人?甚至比他還更適合當神明,「那我該拿妳怎麼辦?」他語氣弱了下來,「就算咱們那時吵架了?妳為什麼不想一想我?行事如此莽撞?」

    「我就是為了三界與你才願意這麼做的。」紫箏也跟著放軟語氣,他們怎麼能為了幾十年前的事情爭吵呢?「傷心與難過可以被時間沖刷,我死了頂多是進入輪迴?但你死了世上就再也沒有帝林神君了。」

    「妳又知道我的悲傷跟難過可以靠時間沖刷了?」帝林捏著她的臉頰rou往旁邊拉,「妳這個老愛逞強的女人!」

    「痛痛痛?你幹嘛啦!」紫箏從悲傷的眼淚變成疼痛的眼淚。

    「我之前就說過了,妳死了我不會讓妳進入輪迴?」帝林還是捏著她的臉但鬆了力道,「只有現在的牧紫箏才是我要的人,我會劫走妳的魂魄,不管天道要消滅我還是要與整個冥府為敵,我都要留住妳!」

    紫箏氣不打一處來,她揮掉帝林的手在懷中掙扎要站起來,「變態!死變態!」

    帝林緊緊抱著不讓她起身,兩人在地板上角力,而紫箏從來不是勝利那方。他將紫箏壓入地板粗魯而莽撞的索要親吻,紫箏卻用力的想咬他舌頭,不管是撞到牙齒還是被咬到嘴唇,兩人都不約而同痛呼迸出眼淚。

    「妳的心裡只能有我?」瞪著紫箏倔強又帶著淚的目光,帝林一點也不後悔自己的行為,「別想著離開我?我已經放過妳兩次了!」

    紫箏掐著他的肩膀,臉上與嘴唇都紅腫著,「?我真想揍你一頓!」

    「揍吧。」帝林把臉埋在她的胸口,「我愛妳。」

    「?」紫箏握拳最後還是軟軟捶了帝林的背一下抱住他,「你這個變態!神經病?!」為什麼她偏偏愛上的是這樣的男人?

    「我從妳還是小龍時就愛上妳了,」帝林悶著聲,「我還要謝謝龍晨,讓我注意到護子苑的妳。」

    「?哪有人妻子是從還沒化形就定下的?」這已經是犯罪了吧?紫箏無奈。

    「不管。」感覺到紫箏情緒穩定許多,帝林聲音也不再緊繃,反而像在撒嬌,「人我到手了,咱們經歷過這麼多次生離死別,不要再分開了。」

    紫箏緩慢地拍著他的背,「總之?你先起來。」她被壓到快吐了,「過去的事不提了,孩子們呢?」

    帝林心底也後悔,心疼揉著紫箏紅腫的臉,「讓他們自己出去轉轉了?對不住,我又過分了。」

    紫箏也摸著帝林泛著血的下唇,「對不起?很痛嗎?」

    帝林搖頭,「我忘記玄玄的宮殿供著她的牌位?也忘了她的意念一直留在原地,沒想到驚擾到妳了。」

    紫箏含著淚笑,她看那張一直安靜漂浮在一旁的玄娩牌,「其實我很高興?你一直不願意提其他位神明的事,我猜是怕勾起傷心事。」

    「活得太久,很多事情都看開了。」帝林重新將她擁入懷中,兩人坐在地板上都磕得屁股生疼,「不過是各自的緣與造化走到盡頭?我尚未罷了。」

    「我最後看到的花海,現在還在嗎?」

    「還在,距離這往南三百里。」

    「咱們去看看好不好?」紫箏提議,「玄娩天女最後留下的痕跡,我想去看看。」

    「?好,改天我帶妳去。」

    「架還吵不?」紫箏問。

    「不吵。」帝林捨不得放手,「妳是我的心肝寶貝,哪捨得吵?」

    「貧嘴!」紫箏沒好氣又捶他一記,「你還捏我!」

    「這是懲罰娘子,別再傷我的心了。」

    「…」都幾年前的事情了記仇到現在?紫箏抱著他哼一聲,語氣撒嬌,「肚子餓了。」

    「距離晚宴還有一段時間呢?」

    「可是我忘記吃午膳。」

    帝林嘆氣,「我去找找有什麼能做的吧。」

    晚上帝林的求歡十分溫柔,彷彿深怕弄痛紫箏似的,帶著歉意的愛撫與親吻如雨點落下,不管是填滿還是衝刺都溫柔得讓紫箏想哭。

    哭鼻子抱著棉被,事後清理完紫箏揉著帝林手肘上在下午磕出的瘀青,「…如果你願意同我說過去的事情,我會很開心。」

    「那都不是什麼開心的故事。」帝林摟著紫箏柔軟又帶著他溫度的身軀,「我並不想把這些傷心難過的事情加諸在妳身上。」

    紫箏抬頭溫柔看著帝林,她輕撫帝林完美的臉龐,「可是我是你的妻子呀,我也想分擔你心裡的苦。」

    「?好。」帝林愛憐的吻過她的手指輕咬,「咱們有一輩子的時間,我慢慢講給妳聽。」

    紫箏聽著帝林厚實的心跳聲,強而有力又溫暖?卻越跳越快,「你?」她抬頭沒好氣的瞪著帝林,「不是才做過?!」

    「?誰叫妳不穿衣服?」

    「不是你脫的嗎!都已經深更半夜了?啊!」紫箏驚喘,「別碰那裡!」

    帝林翻身把人壓在床上,兩人摩擦著火熱,他扳開紫箏的大腿只扶著巨物在粉嫩的嬌蕊外磨蹭,「?妳好濕?」看著洞xue他忍不住吞口水,邀請他似的分泌著濕潤黏滑的液體。

    「嗯?」明明已經很疲倦了還是被撩撥得發燙,紫箏挺著腰朦朧地看他,「你要?的話就進來!」每次都被玩弄,她十分惱火。

    帝林笑得調皮又得意,「我最喜歡娘子瞪人的樣子了,特別美。」

    「?混蛋!啊?!」